普希金的詩歌
普希金的詩歌篇1
是你在我的前面嗎?
我的黛利亞!
和你分別后
我哭了多少次!
在我眼前的當真是你?
也許只是幻夢
在把我作弄?
你是否還認得好友?
他已和從前不一樣。
但是女友啊,他始終
沒把你遺忘——
他憂郁地說:
“親愛的人是否
象從前那樣愛我?”
現在,有什么比得過
我的命運!
你的臉頰上
淚珠滾滾——
黛利亞感到羞恥?……
現在,有什么能夠
和我的命運相比!
普希金的詩歌篇2
她的一切都和諧優美,
一切都超出塵世的熱情,
在她莊嚴的美麗中
含著羞怯和文靜。
她環顧四周的仕女,
既沒有敵手,也沒有伴侶。
我們那些蒼白的麗人
已在她的光輝下失色。
無論你匆匆趕往何方,
即便是去和愛人相會;
也不論你心中的幻想
有多么秘密,多么珍貴,
你一見她就會年紅心跳,
身不由己地突然停住腳,
并懷著虔誠的崇拜之心,
來景仰這美中的神圣。
普希金的詩歌篇3
在靜靜的傍晚時分,
在濃蔭覆蓋的河邊,
帳篷中飛出笑語歌聲,
篝火到處點燃。
你們好,幸福的種族!
我認識你們的篝火,
若是在從前的時候,
我就會隨你們去漂泊。
明天,朝霞初放時分,
你們自由的足跡就將消失。
你們去了,但你們的詩人
卻不能隨你們同去。
他告別了流浪的行腳,
忘卻了過去的歡樂,
只想在恬靜的鄉村中,
過舒適的家庭生活。
普希金的詩歌篇4
巴奇薩拉的噴泉
許多人和我一樣,
來看過這個噴泉;
但是有些人死了,
又有些人流散在遠方。
——沙地
基列坐在那里,目光幽黯,
他的琥珀煙嘴冒著濃煙;
卑微的臣僚鴉雀無聲
環繞著這威嚴的可汗。
宮廷里彌漫著一片寂靜,
所有的人都畢恭畢敬
從可汗陰沉的臉膛
看到了憂煩怒惱的征象。
但驕傲的帝王已不耐煩;
擺了擺手,那一群臣僚
便躬著身子,退出金殿。
他獨自坐在宏大的殿里,
這才比較自如地呼吸,
他的嚴峻的前額,也才更
清楚地表現內心的激動,
這有如海灣明鏡似的水波
映照著團團狂暴的烏云。
是什么鼓動著那高傲的心?
什么思想在他腦海里盤旋?
是不是又要對俄羅斯戰爭?
還是要把法令傳到波蘭?
是心里燃燒著血海的冤仇?
還是在大軍里發現了叛謀?
難道他憂懼深山里的好漢?
或是熱那亞的詭計多端?
不是的。戰場上的光榮
他已經厭煩;那威武的手臂
他已經疲倦。他的思想
已經和戰爭毫無關系。
難道是另外一種叛亂
由罪惡的曲徑向后宮潛入,
難道宮闈里幽閉的嬪妃
有誰把心許給了邪教徒?
不是的。基列怯懦的妻妾
連這么想想都沒有膽量;
她們受著嚴密而冷酷的監督,
像花朵,在悒郁的寂靜里開放;
她們在枯索無聊的歲月中
從不知道什么是偷情。
她們的美貌已被安全地
關進了牢獄的陰影,
就好象是阿拉伯的花朵
在玻璃暖房里寄生。
她們一天天將歲月消磨——
呵,悒郁的歲月,無盡無休,
而看著自己的青春和愛情
不知不覺地隨著流走。
對于她們,每天都那么單調,
每一刻鐘都那么遲緩。
在后宮里,生活異常懶散,
它很少閃過歡笑的顏色。
年青的嬪妃無精打采,
便想些方法排遣胸懷,
不是更換華麗的衣服,
便是玩些游戲,談談閑天,
或者成群結隊地款步
在喧響的流泉旁邊,
高臨那清澈見底的水流,
漫游于茂密的楓樹蔭間。
兇狠的太監跟在當中,
想要躲開他萬萬不能;
他的監督的耳朵和目光
時時都盯在她們身上。
就靠著他的不懈的努力
建立起永恒不變的秩序。
可汗的意志是他唯一的法典;
就連可蘭經神圣的教言,
也沒有如此嚴格地尊行。
他從不希望別人的垂青,
像一具木偶,他承受著
人們的嘲笑,指責,憎惡,
還有不遜的戲謔的凌辱,
還有輕蔑,懇求,輕輕的嘆息,
畏懼的神色,氣憤的怨訴。
他很熟諳女人的性格;
無論是你故意或者無意,
狡猾的他都一一洞悉
溫柔的眼色,含淚無言的譴責,
早已引不起他的同情,
因為這一切他已不再相信。
在暑天,年青的宮妃披散著
輕柔的鬈發,在泉里沐浴,
她們讓那泉水的清波
流瀉下姣好誘人的軀體,
而他,這個監守人,寸步不離
看她們笑鬧;對著這一群
赤體的美人,毫不動心。
在夜晚,他常常趁著幽暗,
輕踮著腳尖在宮里巡行;
他那牡踩著地氈,
推開輕便的門,溜進臥房,
然后走過一張張臥床;
他要查看這些昏睡的嬪妃
做著什么旖旎的美夢,
有什么囈語可以偷聽;
凡是喘息,嘆息,哪怕最輕的
顫動,他都深切地注意;
只要誰在夢中,喚著外人的
名字,或者對知心的女友
略微吐露了罪孽的思想,
那她就算觸著了霉頭!
但基列的心里為什么憂煩?
他手中的煙袋早已灰暗;
太監在門旁靜候著命令,
動也不動,連出氣都不敢。
沉思的可汗從座位起立,
門兒大開,他默默無言地
向不久以前還受寵的
那些嬪妃的禁宮里走去。
她們正坐在光滑的絨氈上
環繞著一座飛濺的噴泉,
一面在一起彼此笑謔,
一面無心地等待可汗。
她們充滿了稚氣的喜悅
看著魚兒在澄澈的水中,
在大理石的池底往來游泳。
有人故意把黃金的耳環
掉在水里,和魚兒作伴。
這時候,清涼芬芳的果汁
已由女奴們依次傳遞,
而突然,整個的內廷
響起了清脆美妙的歌聲。
年青的郡主瑪麗亞
還是剛剛在異邦居留,
在故國,她的花一般的容貌
也沒有爭妍很久。
她愉悅著父親的晚年,
他為她感到驕傲和安慰。
凡是她的話無不聽從,
女兒的心意是父親的法典。
老人的心里只有一樁事情:
但愿愛女終身的命運
能象春日一樣明朗;
他愿意:即使片刻的悲傷
也別在她心間投下陰影;
他希望她甚至在出嫁以后
也不斷想起少女的青春,
想起快樂的日子,那么甜蜜,
像一場春夢飛快地逝去。
呵,她的一切是多么迷人:
安靜的性格,活潑而柔和的
舉止,倦慵而淺綠的眼睛。
這美好的自然的賦與
她更給添上藝術的裝飾:
在家中的宴會上,她常常
彈奏一曲,使座客神往。
多少權貴和富豪,一群群
都曾跑來向瑪麗亞求婚,
多少青年為她在暗中神傷。
然而在她平靜的心坎
她還不懂什么是愛情,
只知在家門里,和一群女伴
嬉笑,游玩,度過無憂的光陰。
但是才多久!韃靼的鐵騎
像流水似地涌進了波蘭:
轉眼間,就是谷倉的火
也不曾這樣迅速地蔓延。
原是一片錦繡的山河
給戰爭摧毀得破碎零落;
太平的歡樂不見了,
樹林和村莊一片凄涼,
高大的王府也已空曠,
瑪麗亞的閨房寂然無聲……
在家祠里,那威武的祖先
還在作著寒冷的夢,
但新的墳墓,懸著冠冕
和紋章,又添在他們旁邊……
父親安息了,女兒已被俘,
刻薄的強人承繼了王府,
整個河山到處荒涼,
在重軛之下忍受著屈辱。
普希金的詩歌篇5
有一次,在夜半,
穿過濃霧和黑暗,
一個勇敢的哥薩克
悄悄地馳過河岸。
歪戴著一頂黒帽,
灰塵沾滿外套,
手槍插在膝邊,
還掛著拖到地的馬刀。
忠實的馬兒,松開了韁繩,
自在地邁步前進,
它擺動長長的鬃毛,
沒入遠處的暗影。
前面有兩三間茅屋,
籬笆已經殘破;
這條路通向茂密的森林,
那條路伸入小小的村落。
“森林里找不到姑娘”,
小伙子鄧尼斯想:
“到了黑夜,美人兒
都已進了閨房。”
頓河的哥薩克把韁繩一拉,
又用馬刺踢一踢馬,
馬兒就像箭一般
奔向前面的人家。
云端里月兒的銀光
照得遠處的天空雪亮,
窗前悒悒地坐著
一個美麗的姑娘。
一看到姑娘的倩影,
他的心便猛跳不停,
馬兒悄悄地,向左,向左,
終于在窗前站定。
“夜晚越來越黑,
月兒已經西墜,
小情人,你快出來
給馬兒飲點水。”
“不,我不敢走近
年輕的男人,
我不敢走出我的家
把水給馬飲。”
“哎唉,你別擔心,美人啊!
來和情郎親一下!”
“黑夜對姑娘很危險,”
“親愛的,你別害怕!
請相信,小情人,不要緊;
拋掉你的虛驚!
你在浪費黃金似的時光,
別害怕,可愛得人!
騎上我的馬吧,姑娘!
我帶你去遙遠的地方,
和我在一起你就會幸福,
跟作情人處處是天堂。”
姑娘呢?她把頭垂低,
戰勝了恐懼,
怯生生同意和他走。
哥薩克幸福無比。
他們疾馳,他們飛奔
男的對女的滿懷愛情,
忠實了兩個星期,
第三個星期就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