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的文章抄寫
冰心自1919年初登文壇時起,便開始了漫長的寫作歷程。她是“五四”時期中國第一代女作家,更是一位時刻心系廣大少年兒童成長的兒童文學家。下面就是小編給大家整理的冰心的文章抄寫,希望大家喜歡。
冰心的文章抄寫篇1:每逢佳節
唐詩人王維的《九月九日憶同東兄弟》這首詩,一千多年來膾炙人口,每逢 佳節,在鄉的游子,誰不在心里低徊地背誦著:
獨在異鄉為異客
每逢佳節倍思親
遙知兄弟登高處
遍插茱萸少一人
其實,在秋高氣爽的風光里,在滿眼黃花紅葉的山頭,飲著菊花酒,插著茱 萸的兄弟們,也更會憶起“獨在異鄉為異客”的王維,他們并戶站在山上遙望天 涯,也會不約而同地悵憶著異鄉的游子,恨不得這時也有他在內,和大家一起度 過這歡樂的時光。
我深深知道這種情緒,因為每逢國慶,我都會極其深切地想到我們海外的親 人。在新秋的爽風和微溫的朝陽下,我登上天安門前的觀禮臺,迎面就看到排成 一長列的軍樂隊,燦白的制服和金黃的樂器,在朝陽下閃光,還有一眼望不盡的, 草綠的,白色的一方方的象用刀裁出來各種軍隊的整齊行列,他們的后面是花枝 招展的象一大片花畦的少年兒童的隊伍,太遠了,聽不見他們的笑語,但看萬頭 攢動的樣子,就知道他們在歡悅地說個不停……這一切,從禮炮放過的兩個鐘頭, 直到我們偉大的毛主席和國家領導人以及貴賓們,在天安門城樓上從東到西向我 們揮帽招手時為止,我的心一直在想著許許多多現在在國外的男女老幼的臉,我 憶起他們懇摯的直盯在你臉上的眼光,他們的傾聽著你談話的神情,他們的從車 窗外伸進來的滾熱的手,他們不斷起伏的在我們車外唱的高亢的《歌唱祖國》的 歌聲……我想,這時候,在全地球,不知道有幾千萬顆的心,向日葵似地轉向著 天安門,而在天安門上,和天安門的周圍---這周圍擴大到祖國國境的邊界------- 更不知道有幾億萬顆心,也正想念著國外的親人啊!
觀禮臺前涌過浩蕩的彩旗的海,歡呼的聲音象雄壯的波濤一般的起落,我的 心思隨著這濤聲飄到印度的孟買,我看到一個老人清癯的布滿皺紋的笑臉,他出 國的年頭和我出生的年紀差不多一樣長!他是那般親熱地、顫巍巍地跟在我們前 后,不住地問長問短,又喜悅,又驚奇,兩行激動的熱淚,沿著眼角皺紋,一直 流下雙頰……
我的心思,飄到英國的利物浦,在一個四壁畫滿中國風景,屋頂掛著中國宮 燈的飯店里,那一對熱情的店主東夫婦,斟上一杯又一杯的濃郁的酒,歡祝祖國 萬歲,祖國人民萬歲,勉強我們一杯一杯地喝干。英雄的人民站起來了,使得他 們三十多年來拋鄉離井,異鄉糊口的生活,突然增加了光彩,看見了來訪的親人, 更使他們興奮,他們的眼里、身上,涌溢著如海的深情……誰道“西出陽關無故 人”?我們雖是不會喝酒的人,那時是“十觴亦不醉”地痛飲了下去……
我的心思,飄到緬甸的仰光,碼頭上長行的獻花的孩子,向著我們撲來。這 一群華僑兒童,打扮得出水芙蓉一般的皎潔秀麗,短褲短裙,露出肥胖的小腿, 復額的黑發下閃爍著歡喜的眼光。他們獻過花,便挽在我們的臂上,緊緊地跟著 我們走,我笑問他們:“你們認得我么?怎么跟我們這么親熱呵?”他們天真地 笑著仰頭說:“為什么怕生呢,你們是我們的親人呵!”他們說的普通話,是那 么清脆,那么正確,“親人”這兩個字,流到我們的耳朵里,把我們的心都融化 了……
我的心思,飄到日本的鐮倉,這一所庭園,經過一場春雨,纖草綠得象一張 絨毯,幾樹不知名的濃紅的花,在遠遠的亭子邊開著。我住的這間“茶室”,兩 面都是大玻璃窗,透亮得象金魚缸一樣,室內一張方方的短幾,一個大大的火盆, 轉著火盆抱膝坐著幾個華僑青年。這幾個青年,從我們到日本訪問起就一直陪著 我們,但是我們忙著訪問,他們忙著工作,一直沒有暢談過,現在我們到鐮倉來 休息了,他們決不放過這個機會,但是他們又怕我們勞累,在紙門外你推我讓, 終于叩門進來了……我們轉著火盆,談著祖國建設,談著世界和平,談著中日友 好,談著他們各人的生活,志愿……談得那樣熱烈,那樣真摯,直談到燈上夜闌, 爐火撥了又撥,添了又添,若不是有人來催,他們還戀戀不肯離去……。
我的心思,飄過異國的許多口岸,熨貼著各處各地在異鄉作客的親人。他們 和他們的祖先都是勤勞勇敢的勞動人民,被從前的黑暗政治所壓迫,咬著牙飄洋 過海,到遠離祖國的地方,靠著自己堅強的雙手,經過千辛萬苦,立業成家。在 祖國悲慘黑暗的年頭,他們是有家難奔,有國難投,歲時節慶,悵望故鄉,也只 有魂銷腸斷;然而他們并不灰心,一面竭力地從各方面輔助祖國自由獨立的事業, 一面和當地人民合作友好,鼓著勇氣生活下去。英雄的中國人民站起來了,十二 年之中,不但站得穩,而且站得高,成了保衛世界和平的一面鮮紅的旗幟。如今, 我們海外的親人,每逢佳節,不是低徊抑郁地思鄉,而是歡欣鼓舞地懸想著騰光 溢彩的天安門。但是,他們應該會想到,在天安門上面和周圍,也有無數顆火熱 的心在想著他們,交叉的億萬顆心,在同一節奏里劇烈地跳動。這種音樂,和我 們的社會主義的祖國一樣,是嶄新的,它鼓舞著我們,在迎風飄揚的五星紅旗下, 隔著海洋,一同為祖國建設和世界和平盡上我們最大的力量!
冰心的文章抄寫篇2:無限之生的界線
我獨坐在樓廊上,凝望著窗內的屋子。淺綠色的墻壁,赭色的地板,幾張椅子和書桌;空沉沉的,被那從綠罩子底下發出來的燈光照著,只覺得凄黯無色。
這屋子,便是宛因和我同住的一間宿舍。課余之暇,我們永遠是在這屋里說笑,如今宛因去了,只剩了我一個人了。
她去的那個地方,我不能知道,世人也不能知道,或者她自己也不能知道。然而宛因是死了,我看見她病的,我看見她的軀殼埋在黃土里的,但是這個軀殼能以代表宛因么!
屋子依舊是空沉的,空氣依舊是煩悶的,燈光也依舊是慘綠的。我只管坐在窗外,也不是悲傷,也不是悚懼;似乎神經麻木了,再也不能邁步進到屋子里去。
死呵,你是—個破壞者,你是一個大有權威者!世界既然有了生物,為何又有你來摧殘他們,限制他們?無論是帝王,是英雄,是……一遇見你,便立刻撇下他一切所有的,屈服在你的權威之下;無論是驚才,絕艷,豐功,偉業,與你接觸之后,不過只留下一扌不[POU]黃土!
我想到這里,只覺得失望,灰心,到了極處!─一這樣的人生,有什么趣味?縱然抱著極大的愿力,又有什么用處?又有什么結果?到頭也不過是歸于虛空,不但我是虛空,萬物也是虛空。
漆黑的天空里,只有幾點閃爍的星光,不住的顫動著。樹葉楂楂槭槭的響著。微微的一陣槐花香氣,撲到闌邊來。
我抬頭看著天空,數著星辰,竭力的想慰安自己。我想:─—何必為死者難過?何必因為有“死”就難過?人生世上,勞碌辛苦的,想為國家,為社會,謀幸福;似乎是極其壯麗宏大的事業了。然而造物者憑高下視,不過如同一個螞蟻,辛辛苦苦的,替他同伴馱著粟粒一般。幾點的小雨,一陣的微風,就忽然把他渺小之軀,打死,吹飛。他的工程,就算了結。我們人在這大地上,已經是像小蟻微塵一般,何況在這萬星團簇,縹緲幽深的太空之內,更是連小蟻微塵都不如了!如此看來,……都不過是曇花泡影,抑制理性,隨著他們走去,就完了!何必……
想到這里,我的腦子似乎脹大了,身子也似乎起在空中。
勉強定了神,往四圍一看:─—我依舊坐在闌邊,樓外的景物,也一切如故。原來我還沒有超越到世外去,我苦痛已極,低著頭只有嘆息。
一陣衣裳的聲音,仿佛是從樹杪下來,─—接著有微渺的聲音,連連喚道:“冰心,冰心!”我此時昏昏沉沉的,問道:“是誰?是宛因么?”她說:“是的。”我竭力的抬起頭來,借著微微的星光,仔細一看,那白衣飄舉,蕩蕩漾漾的,站在我面前的,可不是宛因么!只是她全身上下,顯出一種莊嚴透徹的神情來,又似乎不是從前的宛因了。
我心里益發的昏沉了,不覺似悲似喜的問道:“宛因,你為何又來了?你到底是到哪里去了?”她微笑說:“我不過是越過‘無限之生的界線’就是了。”我說:“你不是……”她搖頭說:“什么叫做‘死’?我同你依舊是一樣的活著,不過你是在界線的這一邊,我是在界線的那一邊,精神上依舊是結合的。不但我和你是結合的,我們和宇宙間的萬物,也是結合的。”
我聽了她這幾句話,心中模模糊糊的,又像明白,又像不明白。
這時她朗若曙星的眼光,似乎已經歷歷的看出我心中的癥結。便問說:“在你未生之前,世界上有你沒有?在你既死之后,世界上有你沒有?”我這時真不明白了,過了一會,忽然靈光一閃,覺得心下光明朗澈,歡欣鼓舞的說:“有,有,無論是生前,是死后,我還是我,‘生’和‘死’不過都是‘無限之生的界線’就是了。”
她微笑說:“你明白了,我再問你,什么叫做‘無限之生’?”我說:“‘無限之生’就是天國,就是極樂世界。”她說:“這光明神圣的地方,是發現在你生前呢?還是發現在你死后呢?”我說:“既然生前死后都是有我,這天國和極樂世界,就說是現在也有,也可以的。”
她說:“為什么現在世界上,就沒有這樣的地方呢?”我仿佛應道:“既然我們和萬物都是結合的,到了完全結合的時候,便成了天國和極樂世界了,不過現在……”她止住了我的話,又說:“這樣說來,天國和極樂世界,不是超出世外的,是不是呢?”我點了一點頭。
她停了一會,便說:“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我就是萬物,萬物就是太空:是不可分析,不容分析的。這樣─—人和人中間的愛,人和萬物,和太空中間的愛,是曇花么?是泡影么?那些英雄,帝王,殺伐爭競的事業,自然是虛空的了。我們要奔赴到那‘完全結合’的那個事業,難道也是虛空的么?
去建設‘完全結合’的事業的人,難道從造物者看來,是如同小蟻微塵么?”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含著快樂信仰的珠淚,指頭望著她。
她慢慢的舉起手來,輕裾飄揚,那微妙的目光,悠揚著看我,瑯瑯的說:“萬全的愛,無限的結合,是不分生─—死─—人─—物的,無論什么,都不能抑制摧殘他,你去罷,─—你去奔那‘完全結合’的道路罷!”
這時她慢慢的飄了起來,似乎要乘風飛舉。我連忙拉住她的衣角說,“我往哪里去呢?那條路在哪里呢?”她指著天邊說,“你迎著他走去罷。你看─—光明來了!”
輕軟的衣裳,從我臉上拂過。慢慢的睜開眼,只見地平線邊,漾出萬道的霞光,一片的光明瑩潔,迎著我射來。我心中充滿了快樂,也微微的隨她說道:“光明來了!
冰心的文章抄寫篇3:一只小鳥
─—偶記前天在庭樹下看見的一件事有一只小鳥,它的巢搭在最高的枝子上,它的毛羽還未曾豐滿,不能遠飛;每日只在巢里啁啾著,和兩只老鳥說著話兒,
它們都覺得非常的快樂。
這一天早晨,它醒了。那兩只老鳥都覓食去了。它探出頭來一望,看見那燦爛的陽光,蔥綠的樹木,大地上一片的好景致;它的小腦子里忽然充滿了新意,抖刷抖刷翎毛,飛到枝子上,放出那贊美“自然”的歌聲來。它的聲音里滿含著清—輕—和—美,唱的時候,好像“自然”也含笑著傾聽一般。樹下有許多的小孩子,聽見了那歌聲,都抬起頭來望著─—這小鳥天天出來歌唱,小孩子們也天天來聽它,最后他們便想捉住它。
它又出來了!它正要發聲,忽然嗤的一聲,一個彈子從下面射來,它一翻身從樹上跌下去。斜刺里兩只老鳥箭也似的飛來,接住了它,銜上巢去。它的血從樹隙里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來。
從此那歌聲便消歇了。那些孩子想要仰望著它,聽它的歌聲,卻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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