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與海悲劇意蘊
《老人與海》是海明威創作和發表的最后一部重要的作品。下面是小編整理的老人與海悲劇意蘊,以供大家閱讀。
老人與海悲劇意蘊
《老人與海》是一首硬漢英雄的贊歌,它具有古典的精神底蘊和崇高感。然而它更是一部現代主義作品,海明威以一貫簡潔的風格敘述了這個具有象征意味的故事。故事包含著巨大的隱喻與象征。不僅有現代生存的種種困境和荒誕,依靠自我求證抗爭荒誕的主題意蘊,更從更深層面上揭示了存在主義的哲學主旨以及反抗絕望的現代主題。
(一)現代人生的絕望和荒誕---存在主義哲學的現代寓言
小說洋溢著人在與永恒自然中反抗的絕望感和宿命感。老人桑地亞哥希望通過到深海釣魚來消除自己的晦氣,消除人們對他的偏見與誤解,老天似乎成全他了,讓他釣到了一條比小船還大的魚,但是結局終是如此悲壯。“鯊魚張開大口,撲上來,纏住不放……”這里,鯊魚象征著人生永遠不能擺脫的悲劇因素和宿命。他與鯊魚的搏斗,他的決心與努力終究沒辦法改變自己的現狀,反而讓自己再次受傷。老人向往強大,卻要遭受命運的無情打擊。個人的努力在現實的境遇中是如此渺小,人始終沒辦法擺脫生存的困惑與宿命的悲劇。
還有人與人之間的隔膜與冷漠感,除了孩子,老人幾乎得不到人們的溫暖和理解。老人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壓力,這也是促使他出海釣魚的動力,他想得到更多人的理解和認可。與老人交流,關心老人的只是一個小孩,這是一種隱喻,同時也是一種反諷。小孩是純潔的化身,他還沒有社會化,還沒有帶著世俗的眼光,這也反襯出其他人之間的不信任和不理解。
因此,從這個意義上,《老人與海》與其說是贊歌,不如說是悲歌,它深刻地貫注了海明威的絕望情緒。作為“迷惘的一代”的代表作家,他經歷了兩次世界大戰,深刻地感受了世紀末當代人的失落及焦慮。在人被異化的生存環境中,個體注定是孤獨而無望的渺小存在。從這個意義上講,小說發現了現代人的絕望。
正如王剛夫在《《老人與海》和存在主義》一文所說:“作者(海明威)所信奉的――勝者一無所獲的悲觀哲理在桑地亞哥的形象中以罕見的藝術張力表現了出來。”
小說從情節設置到主題意蘊無不透露出海明威的存在情結和對人類存在的終極探求,如戎林海所分析的:“他著力于描寫惡化環境中的人,從不同角度去觀察和體驗人的生存狀況。”
首先,老人桑地亞哥所面對的外部世界,已經不再是傳統意義上的可以認識和改造的自然,海明威筆下的大自然已經成了凌駕于人之上的強大力量,成了作弄人、作踐人的荒誕存在。他給要征服自然、與之較量的老漁夫帶來的不是歡樂、成功和幸福,而是殘忍,是受傷,是失敗。這里,人與自然關系被顛倒,人的能力和本質被自然所異化,存在主義哲學家“世界是荒誕的”哲學主旨得到充分體現。
其次,老人桑地亞哥的經歷和命運也昭示了“荒誕世界”中被失敗和孤獨包圍的人的命運。無論是一連串的失敗和背運,還是遠航深海所駕一葉小舟時的孤獨無依,老人所面臨的情境,正是這個世界人類共同的感受,主人公的掙扎和行動也體現了這個世界上個體的孤立無援。
海明威通過對老人的描寫,反映了自己對西方現代人命運的理解。人與自然與命運的較量中注定是孤獨的,很難有獲勝的希望。雖然主人公不乏行動的渴望、勇氣、力量與決心。但問題的實質在于,在行動之前,悲劇已經注定。所不同的只在于人們對于失敗命運的態度。海明威在一篇文章中曾不無悲哀的感嘆:“死亡是不可逃避的現實,是唯一的安全保障。”
因此,生存是由積極的改造社會、“人定勝天”變成了荒誕。傳統意義上的“一分耕耘,一分收獲”被認為是合乎理性和邏輯的,然而在現代社會,人的真實境遇卻并非如此。人竭盡生命之力去希望,去追求,去奮斗,而老人宿命的徒勞正表現了人同世界關系的顛倒和對立――生存的荒誕。
(二)自我求證、自我選擇賦予人生以意義。
老人桑地亞哥的行動本身,帶有明顯的自我選擇和自我求證的意味。存在主義哲學認為,人由自己來選擇自身存在的本質確定自我,在選擇的行動中證實自我的存在。因此“自我求證”成了人生重要動因。小說深入揭示了“自我求證”的意義和價值,也慨嘆了自我求證的虛幻無益。
首先,老人始終沒有向命運低頭,依靠的是“自我求證”的理想,老人用“自我求證”賦予自己的人生以意義。
“我要向它證實,什么是一個人能辦得到的,什么是一個人能忍受得住的。”“我告訴過孩子,我是一個古怪的老頭,我一定要證實這句話。” 小說反復強調老人要去深海人跡不到的地方打大魚,就是為了證明自己,并不只是為了吃飽肚子或賺錢,他要向那些認為自己已經不行了人們,尤其要向大海(生活)證實自我價值的存在,要通過行動來達到證明自我本質的心理上的滿足。
打魚既是老人生來注定要做的事,那么作一個好漁人,證明自己是一個捕魚高手就成了老人畢生的追求,在這里,打漁已經不再是一種單純的謀生行為,它已成為實現自我設計的一個莊嚴儀式。這種與自我求證的本能有聯系的反復行為是更原始、更基本、更有意義的動力。老人也幾乎以生命為代價證實了這一點。“過去證明過上千回,現在都是重新來過的一回。”這種“自我求證” 的精神世界賦予衰弱的老人和渺小的生命以力量和信心。于是面對強大的鯊魚,他奮起一次次的反抗;面對傷痕累累的打擊,他盼望著下一次遠行。
(三)自我求證意義的虛幻無益。
然而,老人桑地亞哥駕船去出海,帶回來的卻是一副大得不可思議的魚骨。一個優秀的漁夫,在海上漂泊多日,全力拼搏,帶回來的卻是一條白骨,這個結果使老人的自我求證與追求顯得有些荒誕,讓人不禁追問:自我求證究竟有何意義?如果說大馬林魚象征著人要達到的目的,那么卻為什么始終無法實現?鯊魚作為人生永遠不能擺脫的悲劇因素和宿命在小說中起著決定性的作用,昭示著“自我求證”的虛幻無益。
人生“自我求證”和追求的荒誕性在故事結尾的描述中得到了進一步的深化,“在一些空啤酒罐和死梭子魚之間有條又粗又長的白色脊骨,一端有條巨大的尾巴……它如今不過是垃圾了,只等潮水來把它帶走。” 在空啤酒罐和死梭魚之間,馬林魚龐大的骨架,這漁夫曾經用生命換取的榮耀的見證已經成為一堆垃圾。馬林魚就是那“幻想”,就是桑地亞哥八十八天所苦苦追求的東西,它簡直就是老人在八十四天以后唯一的理想和追求,但他得到的只是一架空空如也的魚骨頭。馬林魚骨作為一個極具象征性的文學形象,它象征人生是一場一無所獲的明明白白的失敗,象征著人生追求終極意義上的荒誕。
小說尾聲時,潮水、東風不用多久就會把這死亡的脊骨――漁夫自證的光榮記錄,搖擺著,飄舉著送回大海,以至消逝得無影無蹤。潮水、東風、大海都是時間和永恒的符號,再次點化著人生奮斗追求的虛幻,與鯊魚的象征作用交相呼應。
最后,自我求證與這種求證的不被理解,構成了小說更深層的結構。在故事結尾,作者點綴了一個觀光客及其女友和侍者的議論。“我不知道鯊魚有這么漂亮的,形狀這樣美觀的尾巴。”“我也不知道。” 他們竟然把這偉大的馬林魚的骨骼說成是鯊魚的遺骸。因為這對他們來說毫無差別,也毫無意義;然而對老人來說,捕獲馬林魚,與群鯊作戰卻曾是如此性命攸關!人與人之間的互不理解,其所持之價值觀念竟如此不同!這就進一步深化了自我求證的不可能。看似閑筆,卻寓意深邃,更深化了人生奮斗的荒誕虛幻。
這里,小說運用多重意象、象征和表現手法,層層推進,把“自我求證”的意義和虛幻,把人生追求的無奈和絕望不動聲色地揭示出來。海明威在小說中極力表現的悲劇性就包含著這一層次的哲學思考,正是這一主題使得《老人與海》有了獨特的現代悲劇美學意義。
(四)超越荒誕后否定之否定的哲學意蘊
老人拖回海邊的只是馬林魚的空架,鯊魚剝奪了他的“戰利品”。然而老人并未頹唐,他仍然那樣熱愛生活甚至夢中還見到象征力量的獅子。我們同樣可以說“他的命運屬于自己,那片海,那條船,為他所有。”也許明天出海仍然是徒勞,他卻樂此不疲。通過桑地亞哥,海明威表達了他對荒謬的世界的體認。即使老人的自我求證被認為徒勞,但因為他已徹悟了徒勞,這種徹悟后的超越為他重新找到了負起生活全部重荷的人生支點。
因此,經過否定之否定,小說思想蘊涵又回到了抗爭的起點,只不過這種抗爭已是建立在徹悟了生存荒誕的基礎上,旨在超越荒誕,也因此超越了追求的虛幻無益。這種否定之否定的哲學意蘊,與西緒福斯推巨石般的寓意如出一轍。
西緒福斯是法國存在主義哲學家加謬在哲學隨筆中的主人公,因受罰每天要不停息地向山上推石頭,而石頭剛剛推到山頂就又滾下來,于是又要重新開始,永無止息。這樣西緒福斯每天只好不停不斷的推石上山。西緒福斯被認為是最有現代意義的反抗絕望和荒誕世界的代表人物。加謬稱其為“荒誕的英雄”,認為“他比他的巨石更強大。” 不難看出,老人形象背后西緒福斯的影子。
老人面臨著無休止的挑戰和孤獨,以及自我求證奮斗之后的失敗和無意義,卻仍然要堅持,為的只是他的尊嚴,也就是人類共有的尊嚴,也就是我們生存的意義。其不屈不撓的抗爭追求精神與“明知不可而為之”的悲壯努力,是其最昂揚的主旋律和最基本的動因,也是人類生存與永恒發展的內在驅動力。
因此,現代美學意義中的荒誕意識與傳統意義上“英雄與環境”的積極主題并不矛盾,而是有著深層內在的統一性。現代悲劇意識不僅僅在于深邃地體驗悲劇,更重要的是超越悲劇,即在悲劇面前的抗爭精神。
海明威正是通過老人對“硬漢”形象作了一個哲理性的總結,把它提升到人類永恒本質的高度,為不甘沉淪的西方人找到了一種現代生存方式―――面對個人生命的必然失敗和死亡,現代人應在永不停息的積極行動中,顯示出生命的偉大和永恒,展示人的高貴與尊嚴,以找回被荒誕世界湮沒的現代人的生命的意義,找回人類生存的意義和價值。說到底,面對永恒和時空,人的真正勝利在某種程度上也只能是精神的勝利。而且只有精神和氣魄的勝利,才使我們感動,才使我們和追隨老人的孩子一樣,為他的悲壯落淚。
這種生存方式,也是西方傳統的人文主義精神在混亂的現代世界里表現出的一種最為美麗和悲壯的應戰姿態。正是在此意義上,海明威筆下的硬漢子赫然雄踞于連接傳統與現代的橋梁上,充分顯示出生命存在的全部悲壯和美麗。
因此雖然《老人與海》在審美范疇內所揭示渲染的,是人類不可改變的悲劇命運;但它更要證明的, 是人的精神和信念,是人的價值和人類文明的力量。小說結尾孩子準備和老人再度出海,這象征著人類這種精神將代代相傳。
老人與海原文賞析
老漁夫桑提亞哥已經八十四天沒有打到魚了。頭四十天還有一個男孩兒跟他在一起,可是孩子的父母說這老頭兒倒運了,叫他跟別的漁船去打魚。但男孩兒很佩服老人的本事,仍然惦(diàn)記著他。
這一天,老人又劃著空船回來了。男孩兒幫他收拾漁具,請他到海濱酒店喝啤(pí)酒,還把飯菜送到他家里。老人吃罷飯,摸黑上床睡了。這是他的習慣,多年來他常夢見童年所看到的非洲:漫長的金黃色的海灘,白得刺眼的海水,高聳的海岬(jiǎ),褐色的高山,海上崛(jué)起的白茫茫的島頂,還聽到誨潮的怒號……然而現在他不再夢見波濤、搏斗、角力和那驚人的遭遇,只夢見海灘上的獅子。
第二天早晨,男孩兒幫老人把漁具拿到船上,然后到早市上去喝咖啡。這頓咖啡是老人一整天的飲食,男孩兒送他出海,并祝他好運。
這是老人沒打到魚以來第八十五天出海了。他越走越遠,把陸地遠遠拋在后面。天還沒大亮,他就撒下魚食。突然,他看見伸在水面上的一根綠桿急急地墜到了水里,接著鉤絲動了一下。他明白,水下一百英寸的深處,一條馬林魚正在吃著鉤尖和鉤把上的沙丁魚。他拉那鉤絲,覺得有一條硬邦邦的東西,重得叫人不敢相信。
大魚不慌不忙地游著,魚、船和人都在平靜的水上慢慢地漂流。老人把鉤絲放在脊背上,又把鉤絲握緊在手里,他拼命支撐住身子,抵抗著大魚給鉤絲的拉力。四個鐘頭以后,那條大魚依舊拖著小船向浩渺的海面游去。老人拉住背在脊梁上的鉤絲,他想:我拿它沒辦法,它也拿我沒辦法。這時他多么需要男孩兒的幫助啊。然而他又可憐起那條大魚來:它真了不起,真稀奇。“魚啊,我到死也要跟你在一起。”夜深了,天氣變冷了,他的脊背、胳膊和腿都是冷冰冰的。他彎下腰倚(yǐ)在船頭上,這樣舒服些。
太剛升起來了。他竭力拉緊鉤絲,但鉤絲已經緊繃得到快要斷了。要是猛拉一下,魚鉤在魚嘴里所掛的口子就會加寬;如果魚跳起來,鉤子就會被甩掉。這時,大魚突然晃蕩了一下,一下子把老人拖到了船頭那邊,要不是他撐著一股勁兒,放出一段鉤線,準給拖到海里去了。他知道魚一定受傷了,便拉住鉤絲不動,身子往后仰,抵擋鉤絲的張力。老頭兒的手讓魚猛地一拉時劃破了。現在魚游起來慢多了,鉤絲慢慢地上升,魚露出來了,水從它的身邊往四下直涌。陽光下,它渾身明光耀眼,頭、背都是深紫色的,鐮刀片似的尾巴在水里出沒,嘴長得像一根壘球棒,尖得像一張細長的臉。老人說:“它比小船還長兩英尺呢。”現在他已經漂到了看不見陸地的海面上,跟大魚搏斗,他覺得非常疲乏,希望大魚睡去,自己也能夠睡去,去夢見獅子。他高聲地說:“魚啊,要是你沒累乏,那你可真奇怪透頂啦!”
“我一定要弄死它,盡管它那樣的,那樣了不起。”
“我要讓它知道什么是一個人能夠辦得到的,什么是一個人忍受得住的。”他—遍又一遍地禱告,請求上天保佑。
又一個夜晚到來了。老人趁魚安靜的時候睡了一覺。他夢到了漫長的黃色的海灘,夢見了獅子。突然,那根鉤絲飛快地從他右手滑出去,他猛然醒來,急忙抓住鉤絲,把它繃得緊緊的。只見那魚猛地一跳,掀起巨大的浪花,然后猛地落下。接著它又一次次地跳起,落下。老人的右手勒出了血,他把手浸在水里,說道:“不壞。痛苦對一個男子漢不算一回事兒。”第三天,那魚開始打轉兒了。老人拼命地拉緊鉤絲,魚每轉一圈,他就把鉤絲拉回—段。兩個鐘頭以后,老人渾身被汗水浸透了,骨頭也累酸了。他覺得眼前有黑點兒在晃動,汗水漬(zì)痛了眼睛和臉上的傷口。他不斷地收緊鉤絲,卻突然感到眩(xuàn)暈起來。他用左手舀了些海水,灑在頭上。老人拼命拉緊鉤絲,看見魚尾巴從水里露出來,魚游到前面來,舉止從容不迫,優美瀟(xiāo)灑,老人用力去拽,想把它拽近些。魚朝船邊游來,嘴幾乎要碰到船板。他忍住一切疼痛,高高地舉起漁叉,使出全身的力氣,把漁叉扎進魚腰里。魚往上一跳,把它的長度、寬度、威力和美,全都顯示出來。它仿佛懸在空中,懸在老人的頭頂。然后轟隆一聲落到水里,浪花濺了老人一身,濺滿一船。一會兒,那魚仰面朝天,銀白色的肚皮翻到水面上來,它終于死了。
老人樹起桅桿,掛起風帆,開始往回劃!他估記這魚足有一千五百多磅[bàng],如果凈得三分之二,賣三角錢一磅,該賺多少錢啊!誰知死魚的血水招來了鯊魚。這是一條巨大的鯊魚,它順著船的航線飛快地游來,老人看見鯊魚到來,準備好漁叉。鯊魚飛快地逼近船尾,張開大嘴,猛力朝那魚的尾巴咬去,這一口咬去了大約四十磅。老人把漁叉朝鯊魚的頭刺去,鯊魚在海里翻滾過去,死了,同時帶走了漁叉。老頭兒不忍心朝船邊的死魚多看一眼,它已經紿咬得殘缺不全了。他說:“一個人并不是生來要給打敗的,你盡可能把他消滅掉,可就是打不敗他。”他想:“自己把魚弄死不僅僅是為了養活自己,是為了光榮,因為你是個打魚的。說到底,這個總要殺死那個。魚一方面養活我,一方面要弄死我。”這時,又有兩條鯊魚向他和死魚襲來。他拿起綁著刀子的船槳向鯊魚的頭刺去。鯊魚死的時候還吞著它咬下的魚肉。另一條鯊魚在船底蹂躪(róulìn)著死魚,老人設法使鯊魚露出來,把刀子朝鯊魚身上扎去。一次,兩次,最后終于扎死了鯊魚。現在那條死魚已經成了所有鯊魚追蹤的對象。鯊魚每一次襲擊,都從死魚身上扯去很多肉。他想:“這一回它們可把我打慘了,可是我只要有槳,有短棍,有舵把,就一定要揍死它們。”鯊魚一次又一次沖來,老人用棍子揍。晚上,鯊魚又成群竄來,老人只見它們身上的磷(lín)光,他不顧一切地用棍棒劈去。棍棒丟了,就拽下舵把,兩手抱住,一次又一次劈下去,但是鯊包還是從棍棒、舵把下撕咬下一塊塊死魚肉。
當船駛進漁港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老人已經筋疲力盡了。他上了岸,摸進茅屋,躺在床上睡著了。第二天,許多漁夫圍在船周圍,望著死魚的骨骼(gé),一個人用繩子量了量說:“從鼻子到尾巴足有十八英尺長。”
男孩兒來到茅棚,看見老人那雙滿是傷痕的手,哭了起來,然后給老人送來了熱咖啡,并表示要跟他一起出海去打魚。
一根又粗又長的雪白的脊骨扔在垃圾堆里,只等著潮水來沖走。在茅棚里,老人又睡著了,男孩兒坐在一旁守著他。老人正夢見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