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凹的長篇小說
賈平凹1975年畢業(yè)于西北大學(xué)中文系。1982年發(fā)表作品《鬼城》《二月杏》。下面是小編帶來賈平凹的長篇小說的內(nèi)容,歡迎閱讀!
《龍柏樹》原文:
龍是柏樹,樹長堰塘,塘在成都西的一個山拗里。我去看它的時候已經(jīng)中午,天不晴不雨,恤恤地小船在長溪搖了一小時,人上岸,溪里的一群鴨子也上岸,竟一直導(dǎo)游到塘邊。
塘實(shí)在的小,像一口游泳池,塘邊的土赤上去就是人家,孤孤的一家,那個紅襖綠褲的姑娘站在一堆柴禾前望著我,紅肥綠瘦般地鮮艷。龍樹螺旋形地橫臥在塘的上空,讓人擔(dān)心要倒坍下去,虧得這土峁,以及土峁上的孤屋和姑娘壓住了樹根。我想,龍是從這一家農(nóng)戶出來的,或是龍從天上來,幻變了農(nóng)人在這里潛藏。
天氣已在三月,樹梢有了嫩葉,稀稀落落不易見,而由根至梢,鳳尾蕨附生茂盛。尾隨從溪岸而來的一個漢子,熱情解說這鳳尾蕨只能在岸畔長的,誰也弄不清怎么就長在樹上,長得這般密。“這是龍衣,一年一換的。”四川的口音,第一聲特別的用力。“龍換衣不是冬季,而是盛夏!”龍之所以是龍,畢竟有它的神奇。
這棵樹原是一對的,左右把持在塘上,塘面就被罩住,養(yǎng)鴨養(yǎng)魚,放水灌溉坳里的幾十畝稻田。那一年屋里的老頭死了,夜里一棵樹就“嘎啦啦”塌倒。將塌倒的樹鋸開來,顏色紅得像血。剩下的這棵樹,從此每到天要下雨,整個樹就一團(tuán)水霧,坳下邊的農(nóng)民一見到樹一團(tuán)霧氣了,就知道天要下雨了。周圍的農(nóng)民吃水到塘里擔(dān),水清冽甘甜,最能泡茶,每年到土峁的孤屋里去看望那一位鶴首雞皮的老太太,害怕老太大過世了,這一棵龍樹也就要塌倒嗎?老太太依然健在,愛說趣話,能咬蠶豆。
樹長為龍形的,可能很多,我是到安徽見過龍拓樹,在平地扭著往空中沖,那里出了陳勝吳廣;也到陜西霸河源頭見過龍松樹,沿一山坡逶迤幾十米,那里李先念曾住過三年,后來李先念擔(dān)任了三年。龍形的樹都附著偉人的傳說,這柏樹卻躲在山坳中,土峁上的人家都是農(nóng)民,這龍?jiān)撌遣家慢垺?/p>
但龍就是龍,它是潛龍。
解說的漢子喋喋不休地解說龍柏樹的奇妙,末了讓我站在一個方位看樹根部是不是像個牛頭,又讓我站在另一方位看樹干上的疙瘩像不像個狗,又讓我站……說像馬像雞。說畢了,他伸手向我討解說費(fèi),他原來是要掙錢的,我付了他一張紙幣,卻批評他解說的不好:大方處不拘小節(jié),龍就是龍,哪里又有這么多雞零狗碎的東西呢?龍潛是為了起飛,而不是被豬狗所欺啊?!
我爬上土峁去拜望那位老太太,紅襖綠褲的姑娘卻謝絕了,說:“我奶午睡哩!”終未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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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每個男人都希望自己的老婆長得漂亮,誠然漂亮的標(biāo)準(zhǔn)異人異樣,且人人都是那么擇著,最后沒有剩下的,如挑到底賣到完的桃子。而女人呢,也習(xí)慣了拿自己的漂亮去取悅男人,“為知己者容”,瞧,說得似乎高尚,其實(shí)一把辛酸。
2) 沈從文說過,女人是天使和魔鬼合作的產(chǎn)物,甚至胡適先生談佛的戒色,主張見到美女就立即想“”她老了的形象,想她死后的一副骷髏,這豈不暴露了美女仍對他們有著強(qiáng)大的誘惑,只是無可奈何地逃避罷了。
3) 好多男人喜歡的是輕佻的女人,希望招之,女人就會來之,在一起說,笑,打情罵俏,但他們常常不愿這樣的女人成為他們的妻子,對于妻子,卻要求永遠(yuǎn)忠于他們,視丈夫以外的男人為石頭木頭,女人們到底將要全部作為婦人的。如果都對自己的妻子嚴(yán)格限制,天下哪兒又有供自己風(fēng)流的女人呢?這就是男人最矛盾的地方,所以男人在某種意義上講是最自私和丑惡的動物。
4) 如果作理性的分析,一個女人,既然是僅屬于女性的人,其形象的美與丑是沒有什么意義的,但實(shí)際的情況是,每一個男人,包括最理性者,見到一個具體的、活生生的、漂亮的女人,沒有不產(chǎn)生異樣感覺的。
5) 男人是征服世界而存在的,女人是征服男人而存在的,而征服男人的是女人的美,美是男人對女人的作用的限定而甘愿受征服的因素。懂得這層意思的,就是偉大的男人,若是武人就要演“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的故事,若是文人就有“身死花架下,做鬼也風(fēng)流”的詩句。
6) 過去我們以木取火,眼看著山上的樹木被砍了回家燒飯,樹砍光了,連樹根也刨了,就害怕某一日用什么來燒飯呢,但后來就有了能燃燒的叫煤的石頭,煤的石頭挖盡了,又有了電,或許將來沒有了電,燒飯的燃料就會出現(xiàn)別的。
7) 原來和文字沾上邊的孩子從來都是不快樂的,他們的快樂象貪玩的小孩,游蕩到天光,游蕩到天光卻還不肯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