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望舒雨巷賞析
戴望舒的《雨巷》,狹窄破舊,陰暗潮濕,斷籬殘墻被速茫的凄風苦雨籠罩著。下面是由小編分享的戴望舒雨巷賞析,希望對你有用。
戴望舒雨巷賞析一
戴望舒(1905——1950),浙江杭縣人,中國現代著名詩人。1925年入上海震旦大學學習法文,開始受到法國象征派的影響。1926年參加共青團。1928年后成為水沫社和其后的《現代》雜志的作者之一,創作現代派詩歌。1932年后留學法國、西班牙。1938年赴香港,主編《星島日報》副刊。1941年底香港淪陷,被日軍抗日罪名下獄,在獄中保持了民族氣節,次年春被營救出獄。抗戰勝利后回上海教書,1949年春北上至解放區。1950年因病逝世。詩集有《我底記憶》、《望舒草》、《望舒詩稿》和《災難的歲月》。早期詩歌多寫個人的孤寂心境,感傷氣息較重,因受西方象征派的影響,意象朦朧、含蓄。后期詩歌表現了熱愛祖國、憎恨侵略者的強烈感情和對美好未來的熱烈向往,詩風顯的明朗、沉摯。
《雨巷》是戴望舒早期的成名作和代表作。詩歌發表后產生了較大影響,詩人也因此被人稱為“雨巷詩人”。詩歌描繪了一幅梅雨時節江南小巷的陰沉圖景,借此構成了一個富有濃重象征色彩的抒情意境。在這里,詩人把當時黑暗陰沉的社會現實暗喻為悠長狹窄而寂寥的“雨巷”,沒有陽光,也沒有生機和活氣。而抒情主人公“我”就是在這樣的雨巷中孤獨的ㄔ亍著的彷徨者。“我”在孤寂中仍懷著對美好理想和希望的憧憬與追求。詩中“丁香一樣的姑娘”就是這種美好理想的象征。但是,這種美好的理想又是渺茫的、難以實現的。這種心態,正是大革命失敗后一部分有所追求的青年知識分子在政治低壓下因找不到出路而陷于惶惑迷惘心境的真實反映。在藝術上,本詩也鮮明地體現了戴望舒早期詩歌的創作特色。它既采用了象征派重暗示、重象征的手法,又有格律派對于音樂美的追求。詩中的“我”、“雨巷”、“姑娘”并非是對生活的具體寫照,而是充滿了象征意味的抒情形象。全詩還回蕩著一種流暢的節奏和旋律。旋律感主要來自詩韻,除每節大體在第3、6行押韻外,每節的詩行中選用了許多與韻腳呼應的音組。詩中重疊反復手法的運用也強化了音樂效果。正如葉圣陶所說,《雨巷》是“替新詩的音節開了一個新的紀元”。
《雨巷》是戴望舒的成名作和前期的代表作,他曾因此而贏得了“雨巷詩人”的雅號。這首詩寫于1927年夏天。當時全國處于白色恐怖之匯總,戴望舒因曾參加進步活動而不得不避居于松江的友人家中,在孤寂中咀嚼著大革命失敗后的幻滅與痛苦,心匯總充滿了迷惘的情緒和朦朧的希望。《雨巷》一詩就是他的這種心情的表現,其中交織著失望和希望、幻滅和追求的雙重情調。這種情懷在當時是有一定的普遍性的。《雨巷》運用了象征性的抒情手法。詩中那狹窄陰沉的雨巷,在雨巷中徘徊的獨行者,以及那個像丁香一樣結著愁怨的姑娘,都是象征性的意象。這些意象又共同構成了一種象征性的意境,含蓄地暗示出作者即迷惘感傷又有期待的情懷,并給人一種朦朧而又幽深的美感。富于音樂性是《雨巷》的另一個突出的藝術特色。詩中運用了復沓、疊句、重唱等手法,造成了回環往復的旋律和宛轉悅耳的樂感。因此葉圣陶先生稱贊這首詩為中國新詩的音節開了一個“新紀元”。
詩人在《雨巷》中創造了一個丁香一樣的結著愁怨的姑娘。這雖然是受古代詩詞中一些作品的啟發。用丁香結,即丁香的花蕾,來象征人們的愁心,是中國古代詩詞中一個傳統的表現方法。如李商隱的《代贈》詩中就有過“芭蕉不展丁香結,同向春風各自愁”的詩句。南唐李璟更是把丁香結和雨中愁悵朕在一起了。他有一首《浣溪沙》
手卷真珠上玉鉤,依前春恨鎖重樓。風里落在誰是主?思悠悠閑!
青鳥不傳云外信,丁香空結雨中愁。回首綠波三楚暮,接天流。
這首詩里就是用雨中丁香結做為人們愁心象征的,很顯然,戴望舒從這些詩詞中吸取了描寫愁情的意境和方法,用來構成《雨巷》的意境和形象。這種吸收和借鑒是很明顯的,但是能不能說《雨巷》的意境和形象就是舊詩名居“丁香空結雨中愁”的現代白話版的擴充和稀釋呢?我認為不能這樣看。在構成《雨巷》的意境和形象時,詩人既吸取了前人的果汁,又有了自己的創造。第一,古人在詩里以丁香結本身象征愁心,《雨巷》則想象了一個如丁香一樣結著愁怨的姑娘。她有丁香瞬忽即失的形象,與古典詩詞中套用陳詞舊典不同,也與詩人早期寫的其他充滿舊詩詞調子的作品迥異,表現了更多的新時代氣息。“丁香空結雨中愁”沒有“丁香一樣的結著愁怨的姑娘”更能喚起人們希望和幻滅的情緒,在表現時代憂愁的領域里,這個形象是一個難得的創造。第二,在古代詩詞里,雨中丁香結是以真實的生活景物來寄托詩人的感情的。詩人依據生活的經驗而又加上了自己想象的創造。它是比生活更美的藝術想象的產物。
戴望舒雨巷賞析二
《雨巷》是戴望舒的成名之作。當時代理《小說月報》編輯的葉圣陶收到這首詩以后說這道詩替新詩底音節開了一個新的紀元,而戴望舒也因此得到了“雨巷詩人”的稱號。這首詩彷徨在江南的悠長的雨巷,等待著一位較好的姑娘,也許是這位姑娘的家就在雨巷的盡頭,也許是她回家時必然要穿過這條小巷,冬去春來,日復一日,“我”又穿行在小巷之中了,除了春雨打在油紙傘上的聲音之外,雨巷是顯得那樣的寂寥、凄清,更觸人愁的是“我”希望逢著的這樣姑娘又偏偏結著愁怨,她家的籬墻頹圮了,莫非她也受到了命運的打擊?惆悵、嫵媚動人,顯得高潔而孤傲,詩人拿丁香來比喻姑娘顯然寓有深意。我國古詩里有好些吟詠丁香的名句:“丁香空結雨中愁”,“丁香體柔弱,亂結枝猶墜”,“芭蕉不展丁香結,同向春風各自愁”,等等。丁香開花在仲春時節,詩人們對著丁香往往傷春,說丁香是愁品。丁香花白色或紫色,顏色都不輕佻,常常贏得潔身自好的詩人的青睞。總之,丁香是美麗、高潔、愁怨三位一體的象征,不過丁香姣好,卻又容易凋謝。丁香一樣的姑娘,即做著脆弱的夢的姑娘,她的愁怨恐怕也少不了吧?在“我”的長久的期待中,姑娘終于來了:“她默默地走近”,“像我一樣”——看來兩顆心靈已經接近于互相理解了,然而又終于從身邊飄然而過,令“我”失望,“又投出太息一般的眼光”,兩人的距離又重新拉開。這兩位彷徨者都得了同一種抑郁病,因而同病相憐;然而又正因為病癥相同,不可能互相拯救,只得分手。他們就是這樣既彷徨,又在彷徨中追求著,追求著……
從詩的更深的象征性意蘊看,這首詩中的姑娘形象其實就是詩人的理想。他的仿徨求索,就是為了尋找姑娘——理想。姑娘出現了,但是她的步履,她的顏色,連同她的太息與惆悵,莫不帶有可望而不可即——執著追求但又無法把握的象征意味。詩人就這樣表達了他追求美好理想的信念是徒勞的那種孤苦心情。在《雨巷》里,姑娘的形象帶有悲劇色彩;抒情主人公——游子的形象(孤獨的游子形象貫穿在戴望舒的全部作品中)也帶有悲劇色彩。他的追求是那樣高潔,帶著理想化的色彩,他所期待的姑娘,心靈是美麗的,外表是嫵媚的。不過,這樣的姑娘實在太難找到。因此,在理想主義的期望面前,他總是困惑的,懷有一種氣質性的悲劇感。
戴望舒熟讀法國詩人魏爾倫的作品,就多愁善感的氣質說,他也接近魏爾倫。魏爾倫《無言的歌集》表達了巴黎公社失敗后不知所措的知識分子若悶沮喪的情緒和精神狀態,其基調是對于詩人的理想和他周圍的骯臟生活相脫節的悲劇感。戴望舒這首詩表現了從“五四”運動中激昂地飛騰起來的理想,同淹沒于血泊之中的1925-1927年大革命現實相脫節的悲劇感。他的詩雖然不是反抗和戰斗的詩,但也不是屈辱和忍受的詩。人和理想,惶惶不安的人和無法實現的理想這個悲劇主題蘊涵有時代的特征。
《雨巷》是一篇重象征重暗示的抒情詩。戴望舒把感情放在第一位,然而他使用暗示的方法,盡可能使這種感情隱蔽一些,朦朧一些,設法將真事隱去。《雨巷》雖也有象征派的感覺,但它不帶有某些象征派的神秘意味,它叫人看得懂,有真摯的感情做骨子,有古典派的內容,很少架空的感情,鋪張而不虛偽,華美而有法度。我們推測,《雨巷》這首詩,它的被隱蔽在“想像”里面的“真實”,可能是詩人的一段感情際遇,在這段生活中的感情體驗成了詩的骨子。詩里大概多少還保留了一些《雨巷》的悲劇感和孤獨感,是通過悠長寂寥的雨巷,頹圮的籬墻,冷冷的哀怨的蒙蒙細雨等環境渲染和游子對丁香一樣的姑娘的期待的描繪來暗示的。一切都沒有說穿,沒有點透,然而我們懂了,感覺到了。正因為詩人沒有把詩的意義限定在一個層面上,我們從詩領會的東西才更多了。
誠如葉圣陶所說,《雨巷》在音樂性方面也具有突出的成就。全詩共七節,每節六行,每行長短不等,押韻的位置錯綜變化,常用首語重疊,加上奇特的字句組合,似斷實連的分節跨行,使得全詩回蕩著一種深沉的優美的旋律,細膩而傳神地暗示了詩人低回而迷茫的心境。
戴望舒的成名作《雨巷》,寫在蔣介石發動“四·一二”反革命政變之后,當時他正避居于施蟄存的家鄉松江。這首詩雖然字面上寫的是如何希望逢著一個丁香一樣的姑娘,可是了解時代背景的作者不難體會到這是戀愛情緒和政治情緒的契合,而不能僅僅當作戀歌。這是他寫政治抒情詩的開端,并且初步顯示了他此后詩情的基本風貌:日常生活情緒和政治情緒相互滲透,合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