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大軍的骨干》冰心
冰心的雜文和散文擷取現實生活中的一個片段,人生旅途中的一段機緣,展示出錯綜復雜的社會生活的一個側面。小編為大家整理了冰心的雜文《文藝大軍的骨干》,希望大家喜歡。
《文藝大軍的骨干》
在第三次“文代”大會上,聽工農出身的代表們發言,真像三伏天喝冰水那樣地痛快。人民大會堂里滿座的聽眾,一會兒聚精凝神地鴉雀無聲,一會兒情不自禁地掌聲雷動。這些發言人的話語是多么生動,多么深刻,多么醇樸,多么有力呵!正像工人詩人黃聲孝所說的:“今天我要站在我們六億五千萬人民自己的人民大會堂,大說,大講,讓帝國主義和一切反動派聽了發抖,使全世界無產階級聽了鼓勁。”
這些無產階級的詩人,畫家,僅僅在幾年以前,還是與筆桿隔絕的,真是“一根扁擔倒下來,還不認得它是個‘一’字”!一旦他們抓到了文藝這個鋒利的工具,他們立刻把它牢牢地握在手里,作為“團結人民,教育人民,打擊敵人,消滅敵人的武器”。他們立場堅定,愛憎分明,一字一畫都寫出自己也是廣大人民的感情和理想。他們為著憋不住的火熱的情感而寫而畫而唱,正如農民畫家儲純一所說的:“我們生產發展這樣快,日子過得這樣甜,越想越高興,心里一高興,就想唱,想寫,想畫。”這奔騰澎湃的,從群眾中來、又到群眾中去的聲音和形象,怎能不受到人民的歡迎,而又使人民得到鼓舞呢?
這些工農文藝工作者,每個人開始創作的動機,也不是相同的,像工人詩人郭先紅,因為資本主義國家代表團到他們廠里,“看著我們生龍活虎般的工人,非常熟練地操縱這些新式設備,他們感到震驚!”使他感到歡喜和自豪。他說:“想想過去,我們受著國內反動派和外國帝國主義者的踐踏和欺侮,而現在,帝國主義和資本主義者在我們面前顯得那么渺小,不足畏懼!這種自豪的感情,使我忍不住想提起筆來!”
農民詩人霍滿生,為著給大伙講《響馬傳》,地主少東家掏出手槍對準他的胸口,這口氣一直壓在他的心里。他就開始編詩,來打擊階級敵人,直到寫出:
要問誰來動筆管,
李白題詩杜甫粘。
我忍不住想:我們這兩位古代大詩人若能聽到這兩句絕妙好詞一定也要以能和農民詩人一起打擊反動派而引起歡笑和自豪。
“文代”大會上工農文藝工作者的精彩的發言,是錄不勝錄的,此外還有知識分子出身的作家、演員……凡是深入到工農兵的火熱斗爭中去的,他和工農兵相處得時間越長,情感越融洽,他的發言就越樸素深刻,真摯感人!我們一方面深深地體會到毛主席所指示我們的“中國的革命的文學家藝術家,有出息的文學家藝術家,必須到群眾中去,必須長期地無條件地全心全意地到工農兵群眾中去……”的千古不磨的真理;一方面我們又不能不為僅僅幾年之中,一支以無產階級為骨干的文藝隊伍,已在形成,而感到無比的高興。讓我們永遠向他們學習,在他們的鼓舞和督促之下,一同攀登“比任何時代的文藝更為偉大的新的文學藝術的高峰”。
《英雄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周明同志把一九八六年十一月十八日的《西安晚報》關于陜西馬樓鄉信用社代理會計李鳳蓮的勇斗歹徒、身受刀傷十余處,拼死保住金庫鑰匙的報道,寄給我看。我讀了這壯烈的事跡之后,就想是什么力量支持著她,使得這個十八歲的弱女子,有那么強的責任感,有那么大的自信心,能夠在嚴閉的鐵門之內,單身獨自奮勇搏斗,忍著痛、流著血,從受傷處走到營業室,關好門上的三道關子,查看辦公桌抽屜里存放的七千元,又走回宿舍取了金庫鑰匙,再掙扎著打開信用社的鐵門呼救?
這個力量不可能是事到臨頭突然爆發出來的。我們從姑娘的摘抄名言警句的本子里得到了答案!
英雄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在決定性的關頭、做了為人類社會的利益所需要做的。
是的,交出金庫鑰匙與否,是決定性的關頭。她為人類社會利益所需要做的,就是甘冒白刃,至死不屈。
姑娘被人們送到醫院急救了,當她看到醫院的院長時,她才松開右手,將沾滿鮮血的金庫鑰匙,交到院長手里。她臨終前說了兩次:“賊娃子——抓到了——沒有?”
姑娘死后,“方圓幾十里成千上萬的群眾自發起來為她送葬”,“馬樓鄉黨委發出了在全鄉團員、青年中開展向李鳳蓮同志學習的決定;縣農業銀行黨支部號召全系統黨員和干部職工學習李鳳蓮忠于職守的精神。”
當然這“決定”和“號召”都是對的,都是應當做的。但我最關注的還是姑娘最終那一句話:“賊娃子抓到了沒有?”
一九八七年一月十九日,北京